瞭望丨三江源豹跃羊欢
◇如今,在三江源,“神秘如幽灵”的雪豹频频出镜。它们或出现在红外相机镜头里,或被生态管护员的镜头捕捉
◇可可西里重返安宁。藏羚羊数量已从上世纪80年代末的不足2万只增长至7万多只
◇“万物相连,互为因果。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是中国国家公园建设的核心理念,这种理念的本质要求,是把自然还给自然。”
在三江源国家公园拍摄到的雪豹 摄影 / 本刊
8月,三江源绿意盎然,山河壮美,生机勃勃。
“雪山之王”雪豹在高山峭壁间巡视领地,雪豹妈妈领着小雪豹练习捕猎本领;在三江源腹地我国最大的无人区可可西里,成群的藏羚羊带着幼崽回迁,它们母子相伴,悠闲觅食,其乐融融……
三江源,长江、黄河、澜沧江(湄公河)的发源地,地处青海省南部、青藏高原腹地。作为我国重要的生态安全屏障,三江源不仅是润泽华夏大地的“中华水塔”,更是“高寒生物种质资源库”。
这块地球上最富野性之美的土地,为众多青藏高原特有物种和珍稀濒危物种提供了栖息地,是雪豹、藏羚羊、藏野驴、野牦牛等高原生灵的重要庇护所。
经过多年接续保护,特别是国家公园建设,三江源地区生态系统稳定性和生物多样性持续提升。过去难觅踪迹的雪豹、金钱豹等珍稀野生动物频频刷屏出圈,藏羚羊等种群恢复、数量回升。
这片土地,正处处呈现野性王国的生机与灵动。
与雪豹同行
平均海拔4712.63米的三江源国家公园,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国家公园。这里群山逶迤,雪峰高耸。作为世界上最高海拔区域的旗舰物种,雪豹,是三江源国家公园最重要的野生动物之一。
“有时无处不在,有时如同虚幻的高山精灵,我在雪豹王国里行走多年,却极少能见到它们。”美国知名动物学家乔治·夏勒,形容雪豹“神秘如幽灵”。他在《第三极的馈赠》一书中写道:“以1984年至1986年为例,我在昆仑山、喀喇昆仑山、天山以及中国的其他山区展开了大范围的雪豹调查,结果一只也没碰上。”
“2005年以前,雪豹的踪迹在青海三江源地区几乎消失。直到2012年,三江源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工作人员陆续拍到雪豹画面。”青海省林业和草原局局长李晓南说。
三江源覆盖了3.8万平方公里的雪豹适宜栖息地,包括2.5万平方公里的雪豹重要栖息地。为保护雪豹,三江源国家公园做了大量探索创新。从第一个国家公园地方立法的制定,到国家公园规划,三江源国家公园在顶层设计上对雪豹及其栖息地保护作出安排。
三江源国家公园管理局副局长孙立军介绍说,目前公园初步形成以政府为主导,生态管护员为主体,社会力量广泛参与的雪豹研究和保护模式。比如,长江源曲麻莱管理处成立了由120位生态管护员组成的绿色江源雪豹监测队,5年来监测到雪豹个体70多只;长江源治多管理处濒危野生动物监测站在监测雪豹的同时,兼顾其他濒危野生动物监测;2009年至今,北京大学山水自然保护中心一直在三江源地区从事雪豹研究。
由中国科学院西北高原生物研究所完成的三江源国家公园野生动物本底调查显示,三江源保存了极其丰富的生物多样性,包括雪豹在内的大部分野生动物栖息地破碎化趋势在减弱,完整性逐步提高。
据估算,在三江源国家公园的三个园区内,雪豹种群数量在392至659只。
如今,在三江源,“神秘如幽灵”的雪豹频频出镜。它们或出现在红外相机镜头里,或被生态管护员的镜头捕捉。
“作为导游,我每天的工作就是带领这些远道而来的游客游览昂赛大峡谷风光,同时寻访和拍摄雪豹等野生动物。”29岁的玉树藏族自治州杂多县昂赛乡热情村村民桑周告诉《瞭望》新闻周刊记者。在这位年轻的三江源国家公园生态管护员眼里,昂赛大峡谷里漫山遍野都是野生动物。
昂赛乡位于三江源国家公园澜沧江园区,湍急奔涌的澜沧江水从风光壮丽的昂赛大峡谷穿流而过。由于这里雪豹的遇见率堪称世界之最,昂赛大峡谷被称为“大猫谷”。
2018年,作为三江源国家公园的特许经营试点,当地启动了昂赛大峡谷雪豹自然体验项目。
该项目培训当地牧民担任自然体验向导、司机,接待游客入住自己家里。牧民们带领游客在昂赛乡境内观察记录雪豹等珍稀野生动物,由此获得收入。
过去,放牧、挖虫草是桑周生活的全部。现在,他是生态管护员,也是导游,每天穿越山林、翻越高山峡谷巡护。守护家园生态的同时,桑周也凭借生态管护、特许经营项目增加了收入。
“我就在这里出生,对昂赛的地形地貌很熟悉。再加上我对雪豹很感兴趣,就主动报名成为向导。”桑周说,包括他在内的22户牧民接受了统一培训,系统学习了雪豹等野生动物习性、接待游客注意事项。“现在带着游客上山,用望远镜、相机‘抓’到雪豹已是常态。我亲身体会到昂赛生态环境的改善,雪豹等野生动物增多了!”
礼让藏羚羊
藏羚羊妈妈们带着孩子,有序通过青藏公路,往来车辆在工作人员指挥下排成一列,集体让行。
8月正是藏羚羊回迁季,在青藏公路旁,不时可以看到这般可可西里独有的景象。
青藏公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公路之一。从过去贩运藏羚羊皮到如今为羊群迁徙让行,这里的繁忙转换了生机。
来源:三江源国家公园